你聽過「金龜」嗎?不是金龜子這種昆蟲,而是叫做金龜的淡水龜。

金龜(Mauremys reevesii),俗名烏龜、臭青龜,是臺灣原生的淡水龜之一,名列珍貴稀有保育類動物。金龜的體色以黃褐、深褐色為主,眼睛後下方有金黃色蠕蟲狀環紋,背甲有三條明顯的稜脊,目前在臺灣只能在金門發現他們的蹤跡。

國立臺灣師範大學生命科學系林思民教授指出,金龜主要棲息的環境為軟泥底的池塘或草澤地,生性害羞,尤其喜愛隱密、水生植物豐富的水域。在冬天,金龜則會來到草叢地,或樹林地的土層鑽洞過冬,因此不管是水域、或是自然野地,對於金龜而言都是重要的棲地。

原本金龜分布在中國、日本、韓國跟臺灣等地;其中,中國的金龜數量非常多,但都是以人工繁殖為主,野外族群非常少,更面臨大量獵捕的問題。在臺灣本島,雖然有學者曾經在臺北與南投採集過金龜,但是近年的調查幾乎是沒有相關紀錄。目前臺灣只剩下金門還有穩定的野生金龜族群,因此更顯珍貴。

為何金門能夠保持穩定的野生金龜族群呢?林思民表示,如同北緯38度南北韓停戰區,因為很少人類靠近,而成為動物的天堂,金門也是由於長期處於戰地狀態,在軍事管制的情況之下,反倒讓野生動物有比較小的干擾,也沒有獵捕的威脅,讓金門成為許多動物的庇護所。此外,金門水資源匱乏,故當地民眾挖掘池塘儲水使用,亦有風水上的意涵,而這些池塘、風水池、人工湖泊,就成為金龜最好的棲息之處。

然而,生活在金門的金龜也面臨兩大生存考驗,包括棲地的破碎化或消失,以及與外來種斑龜雜交造成基因污染。近年金門推動土地開發、道路建設,埤塘濕地減少,也造成金龜的棲地縮減。根據林思民教授2011年研究資料,若池塘的水域距離道路距離越遠,棲息的金龜數量就越多。另外,當年在金門本島的西北部水域可以觀察到金龜,但是2020年東華大學楊懿如副教授的調查,卻沒有在金門本島西北部記錄到金龜,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這樣的變化,應可繼續探討。

至於金龜的雜交問題,根據林思民教授研究,在金門調查的41個池塘中,21個池塘出現烏龜,其中12個池塘出現雜交個體,意即57%的族群出現了至少一隻的雜交龜。由於在1990年代到2000年代前期的調查中,並沒有在金門記錄到斑龜,因此推測是民眾釋放飼養的斑龜到野外,造成此現象。楊懿如副教授2020年的研究中也觀察到金龜與柴棺龜的雜交個體。

這些金龜與斑龜的雜交子代,大部分都具有繁殖能力;幾代之後,斑龜的遺傳物質就會逐漸滲入金龜的族群之中。混種的個體可能對環境沒有明顯危害,但是兩種物種持續混合,對物種本身會是傷害。

面對金龜的雜交問題,林思民建議,應嘗試移除外來種的斑龜與巴西龜,減少雜交狀況,降低生存競爭。金門縣政府在2019、2020年委託金門縣野生動物救援暨保育協會,進行金門本島外來種龜鱉目的移除,其成果值得進一步觀察。

保育金龜,減少自然棲地的破壞也是重要關鍵。林思民強調,保育政策能否成功,關鍵是在地民眾對於保育重要性的認知。若民眾支持將池塘填地進行工程開發,或是贊成在金龜棲地進行道路拓寬工程,金龜族群可能無法安枕無憂。

本集節目就讓我們跟著臺師大生科系的林思民教授,瞭解金龜面臨的生存危機,也思考我們該如何保育金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