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的媽媽,一生擁有三個名字、三種身分──靠撿破爛維生、被賣進酒家的童年;十五歲被迫走入婚姻;為了娘家生計,不得不到北投那卡西走唱──媽媽的人生,比一部八點檔連續劇還精采。」

要書寫這樣一本家族史真的很需要勇氣呀!

《我那溫泉鄉的那卡西媽媽──飄浪之女》作者徐正雄說:「就如同傷口要先經過清創,醫生才能進行縫合包紮。假若把傷口藏起來,假裝看不到,任由它腐爛,那麼傷口永遠都不會好。」

正雄與母親的關係一直很疏遠。只有在他四歲那年,跟媽媽在「紅猴賣藥團」全省巡迴演出的那段日子是最親近的。其餘時間,他就像沒娘的孩子,凡事都得靠自己。求學階段,正雄的午餐都是向同學打游擊,這位要一點蔬菜、那位要一口滷蛋,另一位要點肉…..從小三要到國二。

正雄說:「我的母親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可憐,也最不照顧小孩的女人。她在我心裡,始終是一個瀆職的母親。但,是母親瀆職,讓我6歲就會洗碗、洗衣、收集餿水。讓8歲的我學會撿破爛,賺取自己的零用錢。讓我9歲就可以一個人踩著三輪車,載著上百公斤的高麗菜到市場上吆喝,然後將換來的錢去買菜。讓16歲的國中畢業的我,半工半讀提早進入社會。讓23歲剛退伍準備考大學的我,不得不放棄夢想,扛下家中五、六百萬的債務。然而,要不是母親瀆職,今天的我,可能只是溫室裡一隻愛撒嬌的貓,絕無法變成一隻打不死的蟑螂。」

直到正雄四十歲那年,他的母親因為逃避一些困擾,搬去和他住。正雄看到頭髮全白的母親,驚覺到竹子似乎要開花,決定不再和母親互相隱瞞彼此的傷口。當母親緩緩道出她的一生,這對母子展開一場彼此療傷的治癒之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