宜蘭縣 – 黃春明作品《青番公的故事

〈青番公的故事〉描寫人與土地的戀曲,深摯動人。小說的空間場景 —「歪仔歪」,地點設定在黃春明的故鄉宜蘭羅東,濱臨蘭陽濁水溪的一個小村落。 蘭陽濁水溪的滾滾溪水,向東奔赴太平洋,自古以來,以水流湍急聞名,水聲恆常轟隆,猶如馬群奔騰,水鬼的傳說故事不曾間斷。「歪仔歪」就是在這樣的地景中,以農民世代傳續的經驗、智慧與毅力所建設起來的小村落,正如青番的阿公所說:「大水是我們歪仔歪人最熟悉的」,他們與洪水爭執、協商,歷經傷痛與喜悅,終於闢建了自己的家園。 小說中,除了彰顯出蘭陽濁水溪的獨特地景,以及此地居民與洪水共處的生活情境之外,更鏤刻出人與土地的親密關係,以及農村如何透過世代傳續,形成一套知識體系。小說中,青番家的農田,位於堤岸與圳頭之間,兩三丈高的長堤防,阻絕了海口強風,最適合種植長腳種的稻子,比其他稻種早熟,結穗率高,成為青番家的驕傲。黃春明透過自然寫實的筆觸,寫出獨屬於蘭陽濁水溪畔、堤岸下農田的勞動生活實景,以及農業知識。 小說中的人與土地關係,更呈顯在歪仔歪村民對蘭陽濁水溪深刻了解。他們不僅熟悉濁水溪洪水暴發時的狂怒,也深知濁水溪的情緒節奏,學習與它共處;歪仔歪的人以烏雲籠罩深山尖頂的大水帽、濁水溪色澤變得更加混濁、雄蘆啼連著幾天在相思林哀啼……等自然現象,來測知洪水暴漲的訊息,事先集體撤離暫避,「這是歪仔歪人生存的經驗」。 這樣的經驗,形構成一套獨特的、具有鮮明的「在地性」的農業知識體系,在像歪仔歪這樣的農村世代傳續。小說中,從青番的阿公,到青番的孫子阿明,祖孫世代在這塊土地上,學習與自然和諧共處,傳承深沉的經驗與智慧,構織出一幅動人的生命圖繪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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